木重迟稔

最动人的爱意留给那年冬天。

【小凡高\老云家】《日昃》6

古风AU/小王爷羊X杀手黄/老云家/书香世贾亲情向(本章大量!)


日昃1 2 3 4 5 6 7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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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京城下了一场大雪,盖得整个京城都是素白一片。房檐上堆着,天空上还洒着,车队从东直门进来了,都穿着素色的丧服。

 

  灵柩是上好的楠木,半覆着白色的缎子。扶柩的队伍长而整齐,肃穆而萧索,棺木旁有一着将军丧衣的男子,冠顶落满簌簌白雪,后面紧跟着一个小公子模样的人,苴绖菅屦,头着冠绳缨,是斩衰的丧衣。*

 

  小孩站在景楼二楼向外探身看那丧队,被人一手捞回去。女人一指他脑门佯怒道:“人家送丧也要去看个热闹。”

 

  他头还没转过来,只见那小少爷抬起眼来,刚好和他对视。似个玉雕一样的人物,面容也似琢玉一样冰冷,样貌还没长开,可眼尾已经早早拉长,勾出画中人似的模样。

 

  抱着他的女人微微欠身向小少爷致意,刚好他的手腕碰到栏杆上,银镯子叮当响。大雪随着风飘进来,融化在他眼皮上,只觉得沁凉一片,他伸手去揉,却蓦然感觉抱着他的人失了力,让他直直从二楼坠下去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黄子弘凡突然惊醒,外面已经有一缕天光照进来了。

 

  灯还在燃,他微微起身把灯吹熄,那一束光就刚好照在了旁边床的高杨脸上。小王爷还没有醒,面对着他毫不设防地睡着,眉毛微蹙,一只手枕在头底下,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

 

  刚被梦惊醒的人,心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。黄子弘凡半撑着身子看高杨,只觉得心跳在慢慢平复,呼吸也慢慢放缓,恐怕打扰了小王爷休息。

 

  黄子弘凡一直知道,方书剑在魇住的时候,是一定要抓着贾凡的手才能出来的。有一年贾凡在回师门奔丧,不在云家,恰好夜半方书剑魇住,叫也叫不醒,安抚也安抚不住,就死死扣住床梁,一副要窒息的样子。后来还是梁朋杰病急乱投医,拿来贾凡的外衣给他抱住,这才慢慢平静下来。

 

  贾凡是方书剑心底里最依赖的人,所以贾凡能让他平静。可高杨呢?他为什么能让我平静?黄子弘凡百思不得其解,按理说,他有他的嘎子哥和大龙哥,再不济上面还有三个虽然不着调,但是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的哥哥,怎么也轮不到高杨在这个位置的。

 

  黄子弘凡伸手掏出脖子里戴的一根红绳,坠的是一个小的玉挂佩,上面暗雕着繁杂的花纹,边角处刻着一个“端”字。这个挂配属于他那晦暗不明的过去,属于被遗忘的十几年,在郑云龙打开他藏身的箱子的时候就同他在一起。

 

  梦里的片段,小少爷拉长的眼角何其眼熟,重复的“端”字又有多少是凑巧的成分?黄子弘凡不知道,可他始终相信,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宿命的必然,倘若高杨真的和他丢失的过去有关,那开始复苏的记忆,是不是昭示着风雨欲来呢?

 

  “再睡一会,今天有很多事情。”

 

  高杨眼睛没有睁,微微抬了抬胳膊示意他继续躺下。黄子弘凡吓了一跳,赶紧把挂配塞回去:“小王爷,我吵醒你了吗?”

 

  高杨没回他的话,就继续躺着,睫毛微微翕动。光打在半边脸上,让人再也移不开眼。

 

  “阿黄。”

 

  实在是被盯烦了,那目光仿佛有实质一般,高杨忍不住开口,微微睁眼,“再躺一会行吗,今天有的你忙。”

 

  黄子弘凡迅速收回目光,拉开被子躺下。末了终于还是忍不住:“小王爷,我们原来见过吗?”

 

  高杨终于被他彻底搅和醒了,叹了口气,睁开眼睛:“阿黄,过来。”

 

  黄子弘凡不明就里,下床到高杨的床前。只见小王爷伸出两条胳膊,捧住了他的脑袋,向自己的方向拉过去,可能是不适应光,他盯了黄子弘凡好一会才松开手:“我小时候在京城住过两年,也许吧。”

 

  黄子弘凡心里咯噔一声,只觉得看着那眼睛自己要陷进去了。

 

  他没再多话,老老实实躺回床上背过身,高杨的呼吸声浅浅灌入耳际,他漫无边际地想着,慢慢阖上了眼。

 

 

——

 

 

  “不可能!”方书剑把端王府送来的信折起来,“那个胡人肯定是赤火教的人,怎么会没有烙印?”

 

  “你再好好想想。”贾凡拍拍他,“小王爷总不会说假话。”

 

  方书剑摇摇头:“我和黄子在秦府那天看到他很多小动作,是在赤火教里训练过的人才会做的,绝对不会走眼。”

 

  “会不会是赤火教的人,但没有烙印。”

 

  “不会。”方书剑反驳很快,“火是赤火教的灵魂,他们认为没有被火净身的人都是劣等人。这太蹊跷了,怎么可能。”

 

  他们站在大理寺最里面的一扇门前,这个地方背光,显得阴测测的,让人生寒。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了,里面的人向他们点头致意了一下,请他们进去。

 

  刚踏入门中只觉得比外面寒冷许多,门里有一口铜鉴,里面装着消暑的碎冰,上面用木棍支起来一个架子,架子上躺着一个人。贾凡转身对着方书剑:“好了,尸体我看就行了,你出去吧。”

 

  方书剑把他试图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拉下去:“凡哥,你还记得我是干什么的吗?我见过的死人可比你多。”

 

  贾凡也不拗他,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尸体走去:“给你讲一个道理方书剑,永远别和医者比见过的生死,不是什么好的话题。”

 

  方书剑这才有点后知后觉,贾凡向来对生死之事颇有忌讳,他不该失言的,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看他走向那具尸体。

 

  因为在水里泡了几天,捞出来以后即使有冰凉着,离近了也是一股腐烂让人作呕的气息。方书剑皱了皱眉头,只看贾凡面无表情掀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,露出来一张已经辨别不出五官的脸。

 

  “你还是退后两步吧。”贾凡头也没回,“用不着你帮忙。”

 

  方书剑自觉退后两步不给他碍事,看着向来温雅的兄长附身熟练检验尸体,在看到腰腹的时候愣了一下,过了半晌抬起头来:“是被人杀以后推进水的。”

 

  他站直解释道:“尸肉色带黄不白,口眼开、两手散,头发宽慢。肚皮不胀,口、眼、耳、鼻无水沥流出,指爪罅缝并无沙泥,两手不拳缩,两脚底不皱白却虚胀*。虽然没有哪个致命的伤,但是这一身青青紫紫我也不用多说。”

 

  “但是。“他咬重字,”方书剑你过来看。“

 

  方书剑刚踌躇着准备说什么,听到他叫人两步走上去,贾凡顺手把白布盖在尸体脸上,让尸体的腰腹露出来。那里有一个烙印,被水泡得发白,但仍然显眼,方书剑皱了皱眉头。

 

  “不一样。“方书剑猛然抬头看贾凡,“这就是一个烧疤,不是赤火教得印。”

 

  没等贾凡开口,他继续说:“我刚刚就觉得不对劲,赤火教很忌讳水,如果他们要杀人肯定是一把火烧了,绝对不可能推进水里…”

 

  他话说到最后突然有些沮丧,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条线索原来只是个巧合。方书剑只觉得心像是缺了一块,失望像浪潮一样向他涌来。贾凡伸手想拍拍他,又想起自己刚碰完尸体不干净,手出到一半收回来:“不是,你再仔细看。”

 

  “什么?”

 

  “你看这个烙印,虽然没有火焰的形状,但是大概大小类似,边缘也有一些火焰的雏形……”他伸手指着解释,“你看这个地方,是不是焰头。”

 

  方书剑愣了一下,赶紧伸手抽腰带,被贾凡拿胳膊肘压住:“别看了,我比你更清楚这个形状。”

 

  从他在大雨中捡到浑身是血的小孩开始,他就很熟悉那个烙印了。方书剑最难过的时候,自己拿刀子一刀一刀想把那个烙印剜下来,他就在后面默默上药包扎,一次又一次,他比方书剑更熟悉那个烙印。

  

  “应该是烙到一半被阻止了。”贾凡说,“你见过这种规矩吗?”

 

  方书剑摇摇头:“没有,在赤火教里的人,无论是要被当作祭品的,还是教徒,一律都会被‘火净身’,不会有例外的。“

 

  “不对。“贾凡说,”有例外。秦府的那个胡人。“

 

  方书剑皱了皱眉头:“赤火教不会放弃火的,除非他们疯了。我总觉得在元圣六年以后还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的事情。“

 

  “元圣六年以后跟他们接触最多的就是小王爷了。这些都交给他处理,你当时才多大,能清楚什么呢?“贾凡笑了笑,随后手向后面一指,”现在我更在意的是这件事。“

 

  “七个失踪案件全是女孩……是总让人有不好的想法。“方书剑吹下眼睑,”我昨天已经叫人去各个楼苑查了,看看有没有个结果。“

 

  贾凡点点头,方书剑突然话题一转:“对了凡哥,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?“

 

  “什么?“贾凡迅速问。方书剑的嗅觉比常人要灵敏一些,总被他抓来闻药。“有一点点的甜味……像你那个追踪香料的味道。”方书剑回答。

 

  贾凡转身掀开盖上的白布,俯身低头捕捉细微的气味,方书剑看他都快和尸体合为一体了,他才抬起头:“还真有。”

 

  “这香料没多少人有。”贾凡微微眯眼,“我看这还真不是一条死路。”

 

 

-TBC-

*斩衰,亦作" 斩缞 "(音同催),是"五服"中最重的丧服。是用最粗的生麻布制作,断处外露不缉边,丧服上衣叫"衰"。表示毫不修饰以尽哀痛,服期三年。(简而言之就是死了直系长辈)

*《洗冤集录》


  剧情越来越奇怪了......讲了一点点崽子们的过去

  dei失忆阿黄上线

dbq我真的是一开始走剧情感情线就886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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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试周:我要写文!!!

考完试:我想咕咕咕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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